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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極峽灣漂人造垃圾 塑膠微粒降落冰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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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極峽灣漂人造垃圾 塑膠微粒降落冰原

2022-09-27 記者許詩愷/專題報導

格陵蘭的大海上滿是荒島峽灣,一艘遊艇繞著地平線尋找淺灘許久,眼利船長終於發現一處適合「臨停」的縫隙。他直接把船頭對準岩岸,靠軟墊撞上去緩衝,再指揮學者群,「快點從船頭跳上岸」。如此驚險場景,其實是格陵蘭水手的常態。只見眾學者扶著岩壁、蹲低身子,沿低窪處成功登陸,他們的任務目標,是蒐集海漂垃圾。

格陵蘭氣候多變,巨浪與狂風總把垃圾捲出海邊的掩埋場。據政府統計,這座世界最大島嶼每年累積的人為垃圾量,已超過全島焚化爐的處理上限三成,是當地最嚴重的環境問題之一。

「前幾年我們發現,塑膠微粒已隨冰雪降落在格陵蘭的冰蓋上。」帶領眾人的奧胡斯大學生態科學系高級研究員雅各.斯特蘭德(Jakob Strand)說,被凍結的垃圾將伴隨冰層融解流入海洋。他也擔心洋流因淡水大量湧入改變走向,導致更多垃圾累積在格陵蘭沿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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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-3-3 受疫情影響,北極圈漂流垃圾學會睽違兩年再次舉辦,奧胡斯大學生態科學系高級研究員雅各.斯特蘭德帶領學者們一同撿拾人造垃圾,並帶回研究室分析。記者余承翰/攝影

雅各集結格陵蘭、冰島、挪威、加拿大等極圈國家二十餘名學者,實地蒐集垃圾、分析其成分和來源。他強調,氣候變遷與海漂垃圾並非單一國家的危機,「尤其在北極圈,我們需要召集多國合作,才能找出如此巨大的範圍裡究竟發生了甚麼事?」

漁網、浮球、保麗龍、寶特瓶、打火機、雨鞋、手套是今天的戰利品,學者群徒手回收了上百公斤垃圾。自格陵蘭開始暖化,更多旅人與商船前來此處停泊。國際上沸沸揚揚的北極航道議題,也讓雅各擔憂,未來的極圈垃圾只會更多。

2-3-4 研討會上,學員們在格陵蘭大學的研究室內解剖海鳥,取出體內的塑膠微粒與撿拾回來的海漂垃圾做比對與分析。記者余承翰/攝影

「傷害大自然的我們都是罪人。」雅各帶領學生解剖近日取得的海鳥標本,六隻暴雪鸌體內全都找出了塑膠微粒。另一位挪威學者弗朗索瓦絲也曾在格陵蘭鳥種侏海雀身上發現。

弗朗索瓦絲更對比2005年與2014年的數據,當格陵蘭海域溫度越高、越多浮冰融化時,流入大海的塑膠微粒數量的確越多。

與暖化共存 守護格陵蘭的討海人

2-3-5 揚・班尼曼本業木工,沒有房子可蓋便去捕魚,餘暇時間載觀光客出海遊覽。年輕人關在餐廳與水產工廠,甚至坐辦公室領著固定薪水。格陵蘭中年人則各有謀生方法,「斜槓」是他們的常態。記者許詩愷/攝影

「如果失去自然,我們還剩甚麼?」一生靠老天爺吃飯的五十九歲船長揚.班尼曼熱愛自然;於現實層面,他也深知,「觀光客只是為了格陵蘭的美景而來。」揚親眼所見,漂浮在峽灣中的垃圾量逐年增加。於是他起身行動,帶著全家親友「出海捕垃圾」,一捕成了當地紅人。

五年間,班尼曼蒐集的垃圾量已破一噸之多,大半是漁網與繩索碎片。由於設備簡陋,抵擋不了冬天狂風酷寒,揚只能在夏天作業,他把故鄉沿海分成許多區塊,最遠開船兩小時,每年清理一區。

班尼曼帶領記者檢查近海一座廢棄四十年的小鎮。結果十分驚人。垃圾滿地,岩縫中甚至卡著一台Made In Taiwan的舊電視。揚判斷,應該是強風把它從廢村裡「吹來了」,或從城鎮的掩埋場流進大海,最後抵達這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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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格陵蘭丟垃圾不必分類,因為當地沒有回收工廠。格陵蘭政府正在西西穆特、努克興建兩座新型焚化場,盼減少海漂垃圾,同時發展廢棄物焚化發電,也給予這群淨海者報酬。

漁獵是格陵蘭經濟命脈,佔了全島九成出口值,許多居民仍親手獵捕自己的食物,這讓班尼曼非常擔心:「我的家人會吃下那些塑膠微粒嗎?」為了健康,他不只在自家後院搭溫室種蔬菜。當地電視台拍攝班尼曼一家的故事,還成為學校教材,盼孩童認識故鄉正在遭逢的變故。

「氣候變遷和海洋汙染,就是我們的親身經歷。」如今有許多民眾主動淨灘,還喚得政府重視,都是班尼曼始料未及的改變。面對正在解凍中的格陵蘭,班尼曼未曾氣餒,仍舊每年打撈著垃圾,「因為我愛格陵蘭,我擁有一起守護環境的妻子,以及善良的女兒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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