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近中午左右,伊魯利薩特起了濃濃大霧。伴隨著細雨的濃霧從冰峽灣吹進來,短短十幾分鐘,很快地就看不見遠方的冰山了。我們按照原定計畫趕路到了機場,準備要從伊魯利薩特飛回康克魯斯瓦格,但由於起大霧導致班機延誤,上一班飛機還在空中盤旋,等候安全降落的指示,各國旅客們滯留在小小的機場裏等候安排。
如果今天的班機取消,就得在伊魯利薩特多留一晚了。
「班機取消」在這裡並不少見,這次我們也遇上了!
出發前幾天,我曾在當地報紙媒體sermitsiaq讀過一篇報導,開頭就寫著:「格陵蘭航空和惡劣天氣不是好朋友。」由於夏季天氣變化無常,受到低雲和大霧的影響,全格陵蘭有近1,000名乘客因班機取消而困住,許多航班延誤或滯留,格陵蘭航空也在7月11日公告決定:在七月剩餘時間內停止了往返西海岸的機票銷售,以避免更多未能按照原訂計劃到達的乘客。
疫情趨緩,今年夏天格陵蘭的觀光旅遊業復甦,吸引了大量各國旅客回流。但對於經常面對天氣挑戰的格陵蘭航空來說,各方面都承受了巨大的壓力,面對因班機取消而滯留乘客們,地勤人員也只能告訴我們:「很抱歉,我們無法保證接下來的天氣是否能夠起飛。」
滯留的旅客們擠滿機場大廳,但機場裡卻很安靜。感覺得出旅客們焦慮與凝重的心情,他們不時望著窗外被濃霧覆蓋、空盪盪的停機坪,或打牌打發候機時間。等待的時間漫長,機場裡的孩子們也漸漸聚在一起玩耍,在大大小小的行李間跑跳穿梭。於是小小的機場裡,一下子又滿是孩子們的笑聲。
上一班飛機在空中盤旋三十分鐘後,終於傳來引擎聲,飛機安全降落。機場內一陣掌聲與歡呼,等候已久的乘客確定可以回家了!
但這是今天最後一班飛機。考慮到接下來的天氣變化尚不穩定,格陵蘭航空還是把我們的班機cancel,延至隔天中午,並為我們安排今晚過夜的民宿。
今天勢必要在伊魯利薩特再多留一天了!
後記
抵達格陵蘭航空臨時安排的民宿後,丟下行李,我們帶著相機步行到城鎮最邊緣的制高點,前幾天都沒有時間可以爬到這裡,是伊魯利薩特最有特色的Hiking路線,可以一覽鎮上的彩色小房子與海上浮冰的大全景。意外的好運氣,讓我們遇見了一群當地的青少年,在晚上八點天色還是一樣亮的永晝夜裡,他們快樂地在海邊山壁上自由穿梭,一邊唱歌、一邊打鬧玩耍。
這個畫面怎麼能不拍!我在健行步道的高台上拿著長鏡頭拍攝,聯合報攝影記者余承翰則快速地衝下去,要在步道上等待他們。意外的是這群青少年們非常熱情,他們遠遠的就發現我們的鏡頭,和我們用力地招手,也非常配合的聚在一起擺出各種姿勢,熱情的邀請我們拍照。
過程中沒有太多閒聊或嚴肅的採訪,只是和青少年們一起玩樂和拍照。小男生甩帥溜著滑板車表演甩尾給我們看,接著又拉著岩壁上的繩子表演攀岩,每當聽到承翰相機連拍的快門聲,他們都好興奮地馬上湊過來指著相機,好奇的想看我們拍了什麼照片。
這是一趟很簡單卻很快樂的相遇,沒有英文、丹麥文、格陵蘭語,只是單純的拍照、擊掌和歡笑,就已經足夠溝通一切,我想這就是攝影記者特有的語言。
從海邊走回小鎮的路上,我們像是他們其中的一員,輕鬆自在。最後,在交叉路口處與他們道別,遠遠的身影仍不斷回頭向我們揮手說再見。